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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:雨夜漫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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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!木頭!你終於回來了!我還以為你跟孟昭陽私奔了呢!”夏陽看見我依然是那麽開心,一下子蹦過來就摟住了我:“這麽長時間都是我一個人獨守空房,可想死你了!”

“松開松開,跟個鉗子似的,可勒死我了。”我趕緊把她鉗子似的鐵臂分開,離開了她那過分熱情的懷抱。

“真酸!什麽呀!即便是私奔,那也不會跟孟昭陽呀!再說了,我跟他,那還用私奔嗎?”

心裏一動,我將後面的話咽了下去、岔開話題反問夏陽道:“你那邊的情況怎麽樣呢?”

這麽長時間沒有見面的我們,那必定是需要有一番暢談的,我們相約著到操場上去散邊走邊聊。

漫步夜談,這也是我們倆一直以來最喜歡做的事情。

落花有意流水無情,也許就是現在的孟昭陽和夏陽之間的真實寫照了。

每一個女漢子的身體裏,都隱藏著一個婉約派的小女子。這句話用在夏陽的身上是在恰當不過的了

夏陽長成如今這個樣子,其實並不是她自己的本意,應該說是她的本意是要成長為一個滿腹經綸、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婉約女子的,就像是古代的大家閨秀、一代詞女、才人一樣的!

可是,世上的事情不如意事十有八九。

夏陽的老家在濮陽,她出生在一個偏僻閉塞的小山村裏。家裏的兄弟姐妹很多,夏陽從小到大甚至都沒有穿過一件新衣服,都是哥哥姐姐們穿過的舊衣服;

年幼的夏陽,在很小的時候,被送進了雜耍班子。

因為練習雜技的孩子,一般來說,年紀越小筋骨才越靈活,也越容易訓練。

那個時候,他們村子裏又很多這樣雜耍班子

但凡是家境好一點的人家,是舍不得吧自己的孩子送進那樣的班子裏去吃苦遭罪的!

雜耍藝人的訓練非常的艱苦,甚至有些孩子受不了那樣嚴苛的訓練,年紀小小的就夭折了!

可是,貧窮的人家一來是為了孩子能夠學到一門技藝,將來能夠有條出路,二來是為了省下一個人的口糧;狠狠心就將自己的孩子送進去了!

孩子送進去的時候,就說好了 “生死無悔” 的, 這就等於跟父母親立下了生死狀,師傅不收學徒費,管生活,但是孩子一踏進師傅的門檻,就得由著師傅訓練、打罵!

那可真真是“一日為師,終身為父”的感覺了!

又黑又瘦小的夏陽在雜技班子裏面吃了不少苦。可是,倔強而又不服輸的她終於還是熬過來了。夏陽身上的傷從來都沒斷過,即便是現在,我還能夠看得見他手臂上、背上留下來的傷痕!

師傅為了將徒弟訓練好了,將來能夠為自己賺大錢,教的倒也全是真刀真槍的真功夫!訓練是極其嚴苛的,所以,夏陽的一身本事那可都是板上釘釘的真功夫,跟我打架鬥毆練出來的那些花拳繡腿 野路子,那完全都不是一個重量級的!

夏陽秒我,那是分分鐘的事!

十二、三歲的時候,夏陽就已經是一個老江湖了。她有了自己主見和意志,

她逐漸地厭倦了那種四處漂泊、餐風露宿、街頭賣藝的生活,找到一個機會,她悄悄地離開了雜技團,一個人又不敢回家,她就投奔了嫁到外地的大姐!

大姐給她找了一個機會,將她送進了體育學校。

後來,因為她在運動和體育方面的傑出表現,夏陽被保送進了我們學校。

我跟夏陽是不打不相識!

兩個擅長拳腳功夫的人,終於遇到一起了!

在理工學院舉辦的高校籃球聯賽上,我跟夏陽經過了無數次你死我活的決鬥之後,我們終於成了不打不相識的死黨兼閨蜜,後來,夏陽跟我選修了同一門比較偏僻的外語。

再後來,我們又成了室友。

我曾經帶著夏陽去過我爺爺奶奶住的地方,夏陽看著那紅磚碧瓦,綠樹濃陰匝、花團景簇的地的獨門獨戶的院落,羨慕不已。

想想自己貧乏悲慘的童年,她愈加覺得自己的身世可憐。

我摸摸她的頭說:“孩子,正是由於你昨天吃的那麽多的苦,你才收獲了我今天的羨慕和滿滿的崇拜!”

“真的嗎?”夏陽有些不確信地問道。

“真真兒的、妥妥的!”

我繼續開導接忽悠著夏陽,說:“想想吧,那些星光燦爛的奧運冠軍,他們從小吃得苦。絕對不比你少!”我捏捏她那石頭似的堅硬結實的馬甲線,夏陽很配合地做了一個繃緊的動作,我接著說:

“瞧瞧你這一身紮實的銅墻鐵壁的真功夫,放眼整個理工學院,有誰敢跟你叫板!你不覺得我倆在理工大學的操場上走路,那都是很著走的嗎?”

夏陽終於被我逗的破涕為笑了:

“橫著走的那是螃蟹!”

也許是因為人最缺少什麽,心裏就最渴望擁有是什麽吧

童年的貧瘠和磨難,給夏陽幼小的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!

所以,當她第一次看見跟我在一個院子裏長大的孟昭陽的時候,我感覺到她看他的眼神是很驚艷的!

那時候,對她的這種反應,我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顧地!覺得真是莫名其妙的幼稚!

這個孟昭陽,在夏陽的眼裏大約是玉樹臨風、風度翩翩、溫潤儒雅、眉目含情的!

啊呸!客觀地講,這些孟昭陽也許都當的起,可是,在我的眼裏,他還是小時候那樣的,一個奶聲奶氣、養尊處優的白面書生加米蟲!

我沒有將他當成白眼狼,還是看在他不敢告我的狀的份上的!

曾幾何時,每一次當我在外面跟別人打架打的正嗨的時候,孟昭陽就像個小跟班、跟屁蟲似的跟在我後面,拽著我的衣袖,小媳婦似的嘮叨個不停:

“木頭,別打了,我們回家吧!”

“木頭,別打了,我們打不過的!”我揮揮手,見甩不開他,就瞪一眼,呵斥他道:

“閉嘴!別漲別人的志氣,滅自己威風,沒出息!”

我像是訓斥臨陣脫逃的士兵一樣嚇唬著他:“打不過也要打,不許當逃兵!”

昭陽又擔心又害怕,卻默默地跟在我的後面不肯走,可他仍然不死心地說:

“木頭,不要打了,我們回家吧,不然,爺爺會罵你的。”

我轉身恐嚇他道:“你不說,爺爺怎麽會知道?!”

後來,我又跟院子裏別的小朋友一起打架的的時候,就不帶他去看,可是他卻是怯怯地還跟著,趕他又不走,說是怕我被別人打!

……

所以,夏陽對於孟昭陽的感情,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,我是很不以為然,甚至是嗤之以鼻的,我原本一直以為夏陽跟我一樣,對孟昭陽的感情是一種大姐似的呵護的。

可是,後來,當我自己的許多觀點慢慢地發生了改變的時候,我才慢慢地理解了夏陽對於書呆子孟昭陽的感情。

隨著見面次數增多,夏陽對孟昭陽的了解也愈來愈多,她對孟昭陽的好感,發展成了崇拜甚至是愛慕,我開始有意地撮合他們倆人在一起。

他們倆不知道是當局者迷的緣故,還是因為我的緣而假裝糊塗,卻總是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。

清涼的校園裏,異常的安靜。只有我和夏陽兩個人沿著操場漫步。

“十一小長假”還沒有結束,同學們都還沒有返校,留校的人,偶爾有三三兩兩的出來散步的,也躲在暖和幹爽的地方去了!

初秋的冷雨打在身上涼絲絲的,尚未換上秋裝的人們,不願意將自己暴露在著初秋的冷雨裏,可是,剛剛從極度幹燥炎熱的沙漠裏回來的我,卻貪婪地呼吸著這久違了的清涼濕潤的空氣!

作為死黨的夏陽,當然是舍命陪君子的,何況這區區一點初秋的冷雨對於她來說,又算的了什麽呢?

在颯颯的秋風和清涼的夜雨中,我繪聲繪色地給夏陽講著我這一趟那些精彩的趣事和見聞。

當然,我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,那些和子寒的身世有關的部分,以及牽涉到那個案件的部分,我並沒有拿出來當做我們茶餘飯後的談資,講給夏陽聽。

我們總是像小孩子一樣,以交換彼此生活中的經歷來增加對對方的了解和友好度。

這大約也能夠彌補一點我們生活中的缺憾吧。

我註意到,當我說道我跟孟昭陽在敦煌市見面的時候,我看見夏陽的眼光黯淡了下去,半天沒有吭聲。

我趕緊調換了話題。

“對了,你呢?聽說你那個單位很不錯啊,你有什麽打算啊?”

沒想到,夏陽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,說:“唉!原本覺得這個工作還不錯的!工作環境幽靜,又穩定,將來順理成章地轉正,進入國家級的事業單位,旱澇保收,工作穩定的鐵飯碗,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。”

我知道這不是重點,繼續靜靜地聽下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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